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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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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傲

1989年8月,青城縣蘇氏風禾新廠區辦公樓,大會議室裏擺著的是從老辦公室搬過來,已經用了八年多的松木辦公桌。

蘇月禾對這批請木匠師傅親手打制的第一批木桌情有獨鐘,所以搬辦公室的時候也舍不得扔,搬過來放到了會議室作為會議桌用。

頭頂的風扇呼呼吹著,今天是半年總結大會。

這兩年雖然大家一直在提要把柒月和蘇氏風禾分家,但為了節約人力成本,也為了更好地共享資源,在兩邊工作還有大量交叉的情況下,重大會議依然是一起開的。

此時會議室裏,陳慧明正在匯報工作。

自從陳慧明用最少的資源把洗衣粉市場做起來後,蘇月禾幹脆把木蘭和寶麗系列都交給了她,陳慧明現在是扛起了家居清潔護理的半壁江山。

這兩年國外大品牌開始大舉進入國內市場,但因為柒月有著非常占據優勢的渠道,目前還是全面領先。

“明潔和聯合麗美這兩年gg打的很厲害,在傳統渠道競爭,我們是沒問題,不過大城市的新興超市渠道,大家是同時間起步的,我們目前不占有優勢。特別是現在,如果價格同等的情況之下,國外品牌在老百姓心裏反而更吃香。”

這是家庭清潔護理市場的一大難題,因為柒月在這方面除了起步早之外,沒有其他的產品優勢。

陳慧明憂心忡忡地道:“我們現在也不敢亂提價,成本不斷提高的情況之下,利潤在逐漸降低。”

蘇月禾快速記錄著陳慧明匯報的重點。

等陳慧明說完,蘇月禾才道:“肥皂,洗衣粉,沐浴露這一類的產品,一般都是家庭主婦在購買,她們對產品價格確實特別敏感。但我們不提價不行,如果一直不提價,嚴重壓縮利潤之外,價格太低,我們在消費者心目中的位置也會逐步降低,這比利潤降低更致命。到最後,我們會逐步淪為低端產品。”

新來的營銷總監提議:“我認為可以把價格漲上去,同時我們搞促銷,買一送一,買二送一,這些看似傳統的策略都可以用起來,每個家庭使用的量基本上是固定的,只要消費者在看似價格更實惠的情況下,搶購了我們的產品,並因此拿了一大堆洗護贈品,這些家庭也就沒有用其他品牌產品的空間。”

小雨讚同:“這種促銷最好是不定時的,例如三天一促銷,五天一促銷,或者十天一促銷都可以。”

高亞梅想法更為具體:“目前這個階段,我覺得最重要的是保護好品牌認可度的同時,占有市場。現在競爭那麽大,我們可以不要太大利潤,把利潤讓渡給渠道商,給渠道商最低的批發價,並要求市場價必須提高的同時,進行打折。怎麽打折,給到渠道商足夠的權限。只要渠道商有利可圖,他們自己就會想辦法把我們的產品推銷出去。這樣我們才可以在大商超崛起的萌芽階段把明潔和聯合麗美擠壓死。”

高亞梅是這些高管裏最有見地,每次提供解決方案的思路也是最清晰最合適,且可直接實施的。

大家很快達成共識,方運紅道:“高總監提的這個思路可行。”

蘇月禾也讚同:“那就按照亞梅的思路去執行。下個星期陳慧明和營銷一起拿出一個合適的價格方案出來,我們單獨開會過方案。”

接下來是小雨匯報柒月國內洗發水的銷售情況。

跟家庭護理相比,柒月的洗發水可謂統領全國洗發水市場,知名度最大的蘇禾柔順洗發水占據了最大的市場份額,其次是蘇霏去頭屑洗發水,現在又開發了新的護理洗發水,受眾也非常廣。

而皇牌朗晴防脫發洗發水更是一枝獨秀,在防脫發市場,鶴立雞群,一個能打的對手都沒有。

小雨道:“我們早期就開始用其他洗發水搭配朗晴配貨的方式,和渠道商緊緊捆綁在一起,所以哪怕未來大商超可能會崛起,對我們的影響應該也不會很大。”

所以,朗晴的生產控貨尤其重要。他們有足夠的資本可以擴建生產線,生產更多的朗晴,但是那等於自己把自己的市場給擠壓沒了。

柒月目前的策略就是,對於朗晴的增產慎之又慎,隨著消費者的需求增加,每年會增加一定的產量,但是這個增產的額度肯定是小於市場需求的。

等於柒月自己給自己制造了一個供不應求的局面。

他們能夠這麽做,最大的原因還是,沒有競爭對手,不需要跟其他產品搶占市場。這叫做牽一發而制全身。

方運紅道:“那我們下半年朗晴的增產數量還是按照原計劃,嚴格控制好產量。”

曾崇國那邊應了一聲:“我們這邊會按照計劃單生產。”

之後是袁嬌匯報蘇氏風禾護膚品上半年的銷售情況,蘇氏風禾跟柒月洗發水比較像,甚至更好,因為有多個皇牌產品,有別人家沒辦法超越的美白霜和防皺抗衰老產品,在國內可謂一枝獨秀,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目前主推的還是保濕潤膚露,價格中等,適用的人群更廣,同時也有美白功能,雖然美白效果不能跟蘇氏風禾的美白霜比,但還是比別家美白系列的面霜效果要好很多。上半年蘇氏風禾的銷售額1億3千萬,利潤是四千五百七十萬。”

護膚品的利潤高,在產量比柒月洗發水低很多的情況下,利潤基本上跟柒月整個洗發水市場持平了。

蘇月禾問:“現在蜜寶怎麽樣了?”

“他們走平價策略,價格基本上是我們的二分之一,甚至更低。”

低價也有低價的活法,能保住低端市場,還能夠賺到錢,那也是企業的一條活路。

最後是外貿部門匯報工作,跟國內市場相比,外貿才是賺錢的大頭。

目前他們只對歐美市場推出了柒月的朗晴洗發水和蘇氏風禾抗衰老面霜,就這兩樣產品,上半年出口額是3億美金,利潤將近一億,單位美元,是其他鄭和計劃產品的百倍甚至千倍。

這在國家外貿出口清單上,都是排得上名的。

開會的眾位高管聽見那一長串的數字,都忍不住喜上眉梢,這麽有錢,

香姐問:“現在賺的這些美元怎麽處理?要兌換成人民幣嗎?現在國內銀行的利息高。國外銀行基本上沒有利息。”

萬秀敏和袁嬌是特意從北京趕回來開會的,萬秀敏道:“把美金兌換回來雖然比較安全,存銀行也可以賺利息。不過美金回來,兌換人民幣容易,再用人民幣兌換成美金,那是有限額的……”

這確實是個問題,香姐道:“預留一部分美金在國外賬戶裏,起碼我們未來一兩年在國外的開銷費用要預留好。”

原書中有說,到了90年代初期,國內經濟高速發展的同時,也會面臨高通貨膨脹,現在1美元可以兌換差不多4元人民幣,等過幾年,隨著人民幣貶值,1美元可以兌換至少8元人民幣。

蘇月禾想了想,“美元先不轉回來,未來怎麽使用,我們以後再詳細規劃。”

有人建議:“既然國外存銀行利息不高,我們可以投資出去。”

但投資有風險,國外投資還是要謹慎。

蘇月禾道:“香港銀行的利息不低,我們可以把外匯存到香港銀行裏。還可以取出一部分錢投資香港的房地產。”

香姐點頭:“可以讓香港那邊的同事去操作。”

自從開始做外貿生意,他們就在香港成立了分公司,主要負責跟外國客戶溝通,以及財務收款。

總結大會開了一天,中午休息的時候,大家直接在廠區食堂吃飯。

蘇月禾去打了米飯和菜,跟幾個高管坐在一起吃,一些在柒月工作多年的老員工就坐在周圍。

難得見到老板,他們中有不少是持有柒月股份的,有人笑問:“老板,年中會分紅嗎?”

“怎麽了?急用錢?”

“想在老家建房子,還缺一點。”

柒月慣例是每年分紅一次,都是在年底分,蘇月禾道:“年中不分紅,要是急用錢,可以先去財務預支工資。”

聽說可以預支工資,那員工馬上開心笑道:“謝謝老板!”

香姐認識那個老員工:“寫條子來,可以預支半年工資。”

大家順著話題聊起了建房的事,柒月年初在縣城買了一塊地皮準備建商品房,因為太忙,所以一直在那兒空著,還沒開始建。

“最近集資建房的單位特別多,我們也可以集資建房啊,現在員工手裏有錢,每人出點錢就可以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產,我想大家都會願意的。”

蘇月禾點頭:“可以啊,綜合部把這事先統籌起來。”

坐蘇月禾對面的段玉卿道:“公司出一部分錢,員工出一部分,這當然好,到時候我們現在租住的公司宿舍可以騰出來給收入較低的員工和家屬住。”

“那就盡快提上日程。”

方運紅:“三鄉的住宅用地已經批了,三鄉家屬樓下半年能開工,明年應該能建好。鐵華在那邊盯著,他做事特別盡責,讓人放心。”

除了三鄉外,還有北京和廣州,都在跟當地政府溝通拿地的事,能在大城市便宜拿住宅用地,前兩年他們是不敢想的。

但隨著柒月和蘇氏風禾的壯大,不可能也慢慢變成了可能。

今年開始,為了進一步擴大市場,他們還在重慶上海蘇州青島黑龍江等地布局,開設分公司。

坐在蘇月禾背後的小雨,笑道:“以後啊,全國各大城市都要有我們的房產。”

“哈哈,格局再大一點,應該是全球各大城市都要有我們的房子,有我們的商標大牌子。”

在可預見的未來,大家相信,總會有這麽一天的,他們可以!

清晨的嶺下村,蒙著一層薄霧,青瓦白墻,處處雞鳴狗吠,炊煙裊裊。

水田裏稀稀拉拉的插著秧苗,這是剛剛種好的晚季水稻,插秧之後,撒上肥料,基本上就算農忙結束了。

莊順蘭家的農田在四妹戶口轉去縣城後抽走了一份,三妹考上大學後,又抽走了一份,去年開始,整個大雁山鎮各村各戶基本上把農田固定下來,約定不抽不補,現在莊順蘭家有蘇老爺子、莊順蘭和幺妹的三份田。

這些田地除了自留的菜地外,其他都給蘇老三家耕種,每年蘇老三幫忙還公糧外,再給莊順蘭家補幾擔稻谷作為田租補償。

蘇月禾回到家的那晚,吃上了早稻新米,她由衷感嘆:“還是家裏的米香啊。”

“蘇柏松送來的,他還騎自行車去幫我們把谷子碾好。說起來,真的要感謝國家,在少管所把人給教育好了,現在結了婚,他老婆也懷孕了,小日子過得也算自在。”莊順蘭端來一碗韭菜炒蛋。

蘇月禾沒搭理,她對於蘇老三一家的態度一如往常,想要她額外提攜,那是不可能的。能不能過好日子,全看他們自己本身。

莊順蘭帶著保姆和孩子已經在老家住了一個多星期,他們這次是回來給三妹辦升學宴的。

蘇月華考了兩年,終於考上了清華大學研究生。

她不止是青城縣的第一個清華大學研究生,也是富安市的第一個。

四裏八鄉都知道,蘇家出了兩個厲害的閨女,一個是本市乃至本省最有錢的私營企業家,一個是讀書最厲害的清華研究生。

蘇老爺子本就受人尊重,現如今,那更是嶺下村的一尊神,大家要辦什麽事都先來跟他知會一聲,他也樂得給人指點迷津。

辦升學宴這天,半夜殺好了兩頭豬,各種雞鴨魚和蔬菜備的可謂豐盛又齊全。

鬧鬧和萱萱比大人還高興,五六點就醒了,他們睡不著,穿著新衣服跟著村裏的小夥伴玩的比誰都瘋。

這次蘇家擺升學宴,把親戚鄰裏都請上了,並且早早說好,是他們請喝喜酒,禮金一律不收。

不但不收禮金,凡來的客人,都有回禮。

村裏人都在偷偷議論,蘇家是真有錢了,跟那些有錢還要劫貧濟富的人不一樣,蘇家是帶著全村人種油菜和大豆,高價收油料之外,平時對親戚鄰裏是能幫則幫。

就算是這樣,畢竟是本市的第一個清華研究生,特別是親戚們,也都有錢了,不能不表示。

所以大家還是包了紅包塞給蘇月華。

蘇柏橋出手最大方,他從香姐那裏兌換了新出的百元大鈔,用紅包包了十張送給蘇月華。

本來說好不收禮的,但後來大家都非得送,蘇月華也就勉為其難收了。

大舅小舅也各給了五百,二哥蘇柏林如今在看管小林場,收入也不錯,他給了兩百。

萬秀敏剛好回來開會,她來喝喜酒,給了兩百。

三叔家最窮,郝愛娣偷偷來塞了五十,蘇月華也沒嫌棄,都收下了。

梅嫂子在旁邊刨姜,她看見郝愛娣給三妹曬紅包,偷偷問她:“你給了多少?”

郝愛娣蹲下來一起刨姜:“五十。”

梅嫂子:“五十塊錢對我們農村人來說,是大數目了。我聽說蘇柏橋給了一千。”

郝愛娣心底酸得不行:“人家蘇柏橋拿蘇禾廠裏的分紅,聽說每年分的錢都上萬呢。他還負責采購,你曉得采購油水有多少?”

梅嫂子笑話她:“所以說你們當初瞎了眼,這麽粗的大腿沒抱上,可惜了吧?現在悔恨都來不及了。”

何止可惜,想起來就心痛。

郝愛娣也不好說什麽:“沒什麽可惜的,這就是命,現在有這樣的好日子我也知足了。”

“你們蘇柏樹在林場上班,能拿多少錢?”

“靠自己,收松脂都是按斤秤的,平時幫忙看管林子每個月也有七八十塊。”

梅嫂子感嘆:“能有這個數,不錯了!”

“也是這兩年漲起來的,之前沒這麽多。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是,我想要這七八十塊還要不來呢。”說著梅嫂子靠近郝愛娣,輕聲問:“哎,蘇月華多少歲了?等她讀完研究生都要三十了吧?”

郝愛娣壓低了嗓子:“所以我二嫂之前心裏著急啊,不過她現在好像看開了。”

梅嫂子:“反正家裏有錢,又有文化,確實無所謂。同樣都是嶺下村的,十年時間,誰能想到差距會這麽大。”

趙大福趙利群在院門口跟莊順蘭說話,這兩年趙大福明顯老了很多,兩鬢都發白了,他前年從村長位置退下來,現在的村長是當年的會計趙利群。

趙利群說:“鎮長等會兒想上門來賀一賀你們。”

鎮長上門來賀?莊順蘭也不知道要怎麽處理,這個時候蘇月禾不知道在哪兒,剛好萬正烽從縣城開車回來,莊順蘭就問萬正烽怎麽處理。

萬正烽:“媽,我們私底一般不跟官場上的人來往。”

莊順蘭懂了,她回過頭跟趙利群道:“利群啊,還是算了,大家也不熟,你就跟他說,他的心意,我們心領了,今天那麽亂,我們怕招呼不好。而且我們蘇禾私底下從來不跟這些當官的來往。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

趙利群有點為難,他原以為蘇家會熱情歡迎,都答應領導了,沒想到莊順蘭會一口回絕。

趙大福人老腦子不老,他看出來以蘇家現在的社會地位和財富,根本不屑於跟官場上的人周旋。

他趕緊拉開趙利群:“你快去跟鎮長說,就說蘇家今天有重要客人,不方便招待他,以後有機會再回請。”

“萬一鎮長問是什麽重要的客人,我怎麽說?”

“你就說不知道啊。鎮長估計是希望柒月多收購本鎮的油料,這個你讓他不用擔心,柒月肯定會的。蘇月禾一直都很照顧家鄉人。”

趙利群想想也是,他趕緊騎自行車去鎮上。

客人陸陸續續到了,十一點半開始放鞭炮,斷斷續續打到十二點。

今天升學宴請客吃兩頓,中午一頓,晚上一頓。

一直熱鬧到第二天。

送走客人之後,一家人坐在一起看電視聊天。

四妹跟莊鐵華去年冬天結婚了,現在已經懷孕五個多月,二妹邊嗑瓜子邊問:“月青,你打算在哪兒生娃?”

蘇月青:“就在縣城,住大姐家。我本來還想回三鄉的,三鄉那邊還有好多工作,大姐不讓我回去了……”

莊順蘭在旁邊給萱萱紮小辮子:“聽你大姐的沒錯。你都懷孕五個多月了,不要來回奔波,到時候月份大了,再回來更辛苦。”

二妹夫賴懷民笑道:“住大姐那兒多好,房子夠大,保姆也有,媽也在,多舒服啊。”

蘇月青:“廠裏原本分了我們一套房子的,後來我們不在這兒上班,給其他著急用房的同事了。不去大姐那兒住,我還真沒地方去。”

蘇月苗:“你們單位是不是要建集資房?”

蘇月禾正在給鬧鬧掏耳朵:“對,在籌劃。這批集資房規劃比較好,二妹你有沒有興趣,這個是集資建房,工人出一部分,我們工廠補貼部分……”

蘇月苗一家現在住賴懷民的職工宿舍,如果能有自己的房子,那當然好啊,是她夢寐以求的。

“要多少錢?”

蘇月禾了解二妹兩口子工資都不高,平時開銷也大,估計沒存下多少錢,她道:“你要就行,錢不用給了。四妹也有一套,到時候我們選在一起,方便串門。”

蘇月苗知道這點錢對於大姐來說不算什麽,她大方接受:“謝謝大姐。”

“客氣什麽。”蘇月禾就怕二妹自尊心強,拒絕她的好意。

賴懷民趕緊跟兩個孩子說:“謝謝你們大姨。”

兩個孩子嘻嘻笑著,聽說有新房子住,都很高興:“謝謝大姨。”

蘇月華笑道:“你們最好住一起,這樣,我以後回來住哪兒都方便。”

而蘇老爺子把蘇月禾跟蘇月華叫到房間裏,升學宴收了滿滿一袋紅包的蘇月華,一進爺爺房間就打趣。

“爺爺,你打算給我多少紅包?你之前可是答應過我和大姐,我考上了研究生,你就送我一份大禮的。”

蘇老爺子白了孫女一眼,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找我要。”

說著老爺子指了指桌上的紅布包,“自己拿。”

蘇月華走過來,揭開紅布:“大哥給了我一千,爺爺你怎麽也不能……”

她盯著桌上金光閃閃的大黃魚,用手戳了戳,又拿起來顛了顛,這麽重!

蘇月華詫異萬分:“真的假的?是真金子嗎?爺爺。”

蘇月禾:“爺爺解放前存下的,如假包換的大黃魚。”

爺爺存了這麽多年的金條給她了?

蘇月華感受到了爺爺這無比沈甸的愛,向來不愛謙讓的三妹,謙讓了,“全給我這不好吧?”

蘇老爺子:“怎麽不好?你替我們蘇家爭光了。這是你應得的,快拿著吧。”

蘇月禾激將她:“爺爺送給你,你就拿著。你不要,我要了。”

蘇月華這才笑道:“謝謝爺爺。”

蘇老爺子教導孫女:“去到北京,好好鉆研,不要辜負國家對你的培養,以後出來要做一個對國家有貢獻的人。”

老爺子三觀很正。

蘇月華連連點頭。

蘇老爺子又叮囑了幾句,才道:“收好,別丟了。”

“丟不了。”

等蘇月華出去,蘇老爺子拿出煙鬥,蘇月禾幫他點上了煙。

老爺子從抽屜裏拿出他的寶貝木盒,他把木盒放桌上,對蘇月禾道:“爺爺八十多歲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哪天突然說沒就沒了。這個木盒裏面還有八根金條,我今天要分配一下。”

是應該提前分配好,蘇月禾點頭:“爺爺你想怎麽分配?”

“你大伯你爸你三叔,三家,每家一根金條。剩下五根都是給你的,我知道你現在有錢,比爺爺給你的這些錢要多很多。但爺爺給你,這是爺爺的心意。你曉得吧?月華是我的驕傲,你更是我的驕傲,我們蘇家人的驕傲。蘇家男子都不如你!你帶著全家人致富了。有你看著大家,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擔心蘇家會垮會散。”蘇老爺子說得情真意切。

蘇月禾確實不缺錢,對於爺爺的心意,她沒有推辭:“謝謝爺爺。”

聽見蘇月禾答應,蘇老爺子笑了,他又道:“這三根給你大伯你爸和你三叔的金條,也都先交給你保管,等我百年了,你再交給他們。我會寫一封遺書。”

蘇老爺子最信任的人還是蘇月禾。

蘇月禾點頭:“好,我都保管好了。”

“還有,你給我吃的七品葉人參,不止這五根金條的價錢。那麽好的一根人參被我吃了,真可惜啊。”

“不可惜。一根人參救了兩條人命,值得的。而且我這裏還有另外一根七品葉人參,比當初切片的那根更好。”

蘇老爺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有一根?更好的?”

“對,還有一根更好的。”

“你這根一定要留著,給自己,給其他家人保命,以後不要再給我吃了,吃一次有效,再吃就沒效果,浪費了,曉得吧?你要好好存著。”

蘇月禾真不知道二次無效的原理,她答應:“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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